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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微信群里有人提醒,我们附近的达乐姆市和罗利可能晚上有抗议游行。我赶紧打电话让先生迅速回家。没想到游行抗议持续到半夜并出现骚乱,今晚罗利开始宵禁。2020年一直生活在电影中,以至于一个网友说,今后一定写一本书,我如何在2020死里逃生。
 

(示威者们手挽手坐在北卡罗来纳州的行政大楼前。图片来自《新闻与观察家》)
 
这几天明尼苏达的抗议活动已经演变成了一场波及多个城市的战火连绵的骚乱。一名黑人因为被白人警察过度执法而当场死亡,再次把美国的种族斗争推向高峰。
 
最初的抗议从明尼苏达一把火烧到亚特兰大,电视里放出了CNN 总部大楼被无数抗议者攻击,一排警察手持盾牌躲在室内。CNN门口的玻璃被砸碎. 外面愤怒失控的年轻人向里面扔石头火把。警察只好被动防守。抗议者聚集在一起,完全忘记了疫情的存在。显然当情绪被点燃,生命算得了什么。何况西方人没学过隐忍,更不懂佛系。

亚特兰大当晚一片狼藉。亚特兰大是个拥有500多万人口的漂亮的城市,也是达美航空公司的总部。黑人占了54%。20年前我第一次和几个留学生去旅行的时候,由于跟随教会,一家友好的白人主动让我们住在他家,免费食宿。还清楚的记得主人问我中国有没有电视和电脑。带我参观了可口可乐总部,CNN, 奥林匹克公园。令我印象深刻。时过境迁,现在的亚城,华人移民很多,恐怕再也不会有人问中国有无电视这类问题了。前年夏天我再次去那里看望好友梅子,傍晚在midtown散步时手机被黑人高中生突然抢走。从那以后,这个城市的魅力在我的心中尽失。可见做到完全客观看待任何事情都是非常困难的。个人的经历往往左右了我们的判断。

记得前总统克林顿的自传里曾经写道,他小时候去邻居家玩耍,邻居的孩子告诉他不要越界的时候他没在意,那个孩子立刻用来福枪打了他的腿。他从此记住了分寸和边界。克林顿是在贫困区域长大的,所以对于有色人种有着某种深刻的同情。以至于他在位期间基本上天下太平。最近人们常常说由于特朗普,这个国家变得分裂,也许是由于这个国家已经分裂才推出了特朗普。

我有个幸福的家庭,然而有时若先生某一点上激惹了我,我便翻出所有旧账,张牙舞爪仪态尽失,本来是用一句好话可以平息的怒火后来演变成了砸东西(虽然节俭的我最多砸一本书之类)。记得国内曾经一个父亲没收了孩子的手机,孩子当场跳楼身亡。冲突最开始的时候需要领导人的智慧。妥协未必是由于软弱。今天看到一张警察集体单腿下跪的照片,反而感到一种无声的力量。有个警察局长今天说:don't confuse kindness with weakness. we are trying to win people's heart.
 

亚特兰大的市长是位黑人女性,她当晚发表了令人深思的讲话,她带着愤怒和眼泪。语言和语气非常powerful. 她讲到: Above everything else, I am a mother. I am a mother to four black children in America. I worry about them everyday, however this is not a protest in the spirit of Martin Luther King,  this is chaos, this is disgraceful, we’re better than this, if you want to change  your country, go home ! vote on November........ 当年的巴尔的摩骚乱,奥巴马也对黑人讲:你们在破坏你们自己的家园。犹如昨天。突然想起了黑人领袖马丁路德金的那句名言:we must learn to live together as brothers or perish together as fools. 我们今天还在learn.

复工以后,北卡州最近几天的新冠住院病人已经从500多长到了700多,不知道这大规模聚集抗议之后,又是怎样的结局?
 
对待偏见和苦难每个人每个种族的反应如此不同。亚裔在疫情期间也遭受了不公正对待,然而人人想着捐赠口罩,积极改变形象,也赢得了社区的赞誉。犹太人当年也遭受了很多不公正,但是现在他们在美国拥有强大的力量。著名心理学家埃格尔这位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幸存者在90岁时写下了《拥抱可能》 她讲到 :“love over when you hate”  1944年,16岁的伊迪丝.伊娃.埃格尔被送往奥斯维辛集中营,在那里,她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苦难。当他们的营地终于被解放时,伊迪丝被从一堆尸体中拖出来,奄奄一息,她向我们展示了面对苦难如何选择自由。“我们无法选择没有受到伤害的生活。但是我们可以选择自由,从过去解脱,无论身处何方,并拥抱可能” (We cannot choose to have a life free of hurt. But we can choose to be free, to escape the past, no matter what befalls us, and to embrace the possible)
每个族裔无法模仿他人,毕竟黑人是奴隶出身,为了最基本的平等都需要一场旷日持久的南北战争。也许我们也永远无法体会他们的痛。
 
看到附近的华人由于担心在群里发声:“对我们华人而言,如果以族群的名义发声明支持黑人,反对警察暴力,这样貌似争取了黑人,但是又担心白人秋后算账。如果站在警察一方,又怕遭到黑人的针对性报复。悲观一点说,美国的政治凌驾于法律之上,”还有人发言:“其实这次有被黑人群体的勇气感动到。大概岁月静好就是华人生活目标。” 一个种族的性格也许是千百年来的文化塑造的。在这多元的社会中求生存既需要勇气又需要智慧。

周末和先生一起加班,16岁的儿子在家,明天他有AP考试,我想还是打个电话问一下他是不是在准备考试,刚拨通听到hello, 我刹那间却说:"did you see the beautiful launch of space X?"   “Yes I did,you have something to say? ” ”No I was just thinking you ever loved reading books about space very much. I wasn’t sure how passionate you still feel about it? “ 
至暗时刻,我们看到了那发射出去的光亮。 任何时候我们需要的不过是hope. 

在这迷失的时刻,哈佛大学校长Larry Lawrence 写了一篇what I believe ,
I believe that all of us, liberal and conservative, Democrat and Republican, whatever our race or ethnicity, want a better life for our children.
I believe that our strength as a nation is due in no small measure to our tradition of welcoming those who come to our shores in search of freedom and opportunity, individuals who repay us multiple times over through their hard work, creativity, and devotion to their new home.
I believe that one measure of the justness of a society is how it treats its most vulnerable members.
..........
我没有Larry 那样的见识和阅历,但是我始终相信人类那些向往进步超越自我的价值观根植于内心,虽然有时彷徨迷茫,但是我们追求光明的力量未曾改变。

明尼苏达的很多志愿者一早开始清扫市区,捐赠食物。还有很多警民拥抱的合影。“我们不知道胜利的曙光还有多久才能到来。但我们知道,在无数明州人的心中,人性的曙光从未熄灭” 
 
 
Lake Street,图片来源:MPR 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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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

叶秋

12篇文章 1年前更新

现住北卡教堂山,在北卡大学医院(UNC hospital)工作。2001出国前在北京做外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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